在肮脏的密锅旁,有个十二岁女娃蹲在那里,用干枯的柴枝在漆黑的密灰,上端端正正地写下两个字抹颜。 这是她的姓氏。每天她都要写上一遍,告诉自己不要忘记她姓抹颜,她的家族曾经很大很大,但是如今只剩下她一个人 为什么自己生下来就背负了这么多的苦难?为什么? 她呆呆看着炉灰上的字,柴枝一扫,将那两个字迹扫抹干净。 “笨丫头,发什么愣!怎么还没把水烧好?!”洪钟一般的声就在耳旁乍响,有人从背后狠狠地踢了她一脚,她的身子一歪,手扶到旁边的密台,差点被窜出来的火苗燎到。 她咬牙忍住没有呼痛,低声说:“就快好了。” “就知道你在这里偷懒!”厨娘四下扫视,看她有没有偷吃东西。“今天来的可是贵客,将军说要用上好的水才行。” “我知道,我用的是去年沉封的雪水。”她指了指旁边的一个罐子。 说话间水已烧开,厨娘拎起大茶壶,继续埋怨“哼,真不知道上面的人怎么想的,居然让你这么个痨病表到厨房干活,干不了还要我们分担。你动作快点,瞧你脏成这个样子,脸都成黑炭了,还不快点把手洗干净收拾菜去!傻站在这里干什么?” 厨娘边走边骂地往外头去,她则低著头跟在后面。 外面已经摆满了不少新鲜蔬菜,厨娘指著地上的豌豆“先剥豆子,记得只要一样大小的,不能有坏的,颜色要相同、要嫩的,百来颗就行了。弄完了再去弄那捆韭菜,捡干净新鲜的,只要菜尖,菜尖不能黄,必须都是翠绿的,每样菜都洗上四遍才可以送去厨房。” “是。”她赶紧蹲下身去做。 “还有,”厨娘想起一件事,回过头说:“东西放在厨房门口,不许再进去,要是让我再发现你偷学做饭,看我不打断你的腿才怪。” “是。”她指尖狠狠地掐进自己的肉里,把内心的不平与愤恨都强行压住。 又剩下她一个人,还有那些与她面面相对的菜。 她只是一个最低级的厨房杂役,除了烧水弄菜,还有许多繁重的粗活要做。 最近她的身体越来越差了,总是咳嗽不断。唯恐厨房管事发现,将她赶回煤场做...